事实上,我是到过两次汪口的,在婺源北线与南线的“流窜”中,处在公路边的汪口是必然经过的村子。有一个经典的镜头,前景是汪口村边的河水流过宽宽的坝,形成白纱一般的水帘,中景是汪口层层落落的白墙黛瓦,远景则是一片能溢出油的青山。我也是仿着这个镜头,路边停车,留下一张所谓的“到此一游”的照片,然后匆匆远离。
第三次经过本来也没有进去的打算,可到了村口,突然有种冲动,想去看看村里的“俞氏宗祠”,说起来清乾隆九年建造这座宗祠的朝大夫俞应纶也算本家。
春意正浓,小小的汪口村挤满了游客。婺源到处是水,可能让游客放纵和享受的美丽的溪水并不多,汪口算是最出众的了。更是在这金黄衬着碧绿的时节,春风春意春的气息甜嫩嫩的。
正应了那名句“春江水暖鸭先知”,好像连鸭子都知道,来汪口就是为着这汪碧水。连鸭子都知道,在清澈的、温暖的、充满春天的味道的水里是多么快乐和幸福的事情。
我不知道汪口的水来自何方,又奔向何处,却于水畔自然有生一种温暖。老屋的门前,也有一条委婉的小河,当然没有这里的宽阔和纯净,却是村里的叔婶伯姨每天必去的地方。男人们在水中肆意的戏水,女人们在岸边淘洗着衣服,不断的玩笑和嬉闹声,是小村子最快乐和无羁的时刻。
河里的水好像从来没有干过,春耕的时节被无数的水车汲上来浇灌着岸边种满水稻的田地。就像汪口村口看到的景象,只不过现在最多作为一种景致而存在,冲过嫩绿的柳树的间隙,朦胧中让你回忆起往事。
古村存在的意义,从普通人来说,更多的是一种怀旧与回忆吧。尽管在学术上它有承前启后的功能,于我却是不必去懂得。走在不知道年代的古老里,所见的所思的都已没有连贯的脉络,就像点水的蜻蜓,东一处西一处的,仿佛到处都是新鲜。
或许,不能单纯的定义为新鲜。这样的老房、老墙都曾经在我的生命中陪伴过很久,也失去过很久,曾经的很长日子里,似乎都已忘却。
汪口,恰是那道无法捉摸的闸门,给了一次偷窥的机会,就一发不可收的留恋了。
我不知道来这里的人是否都有我一样的感受,或许只是我孤单的情节。相比于我以往于汪口的不尊重,此时的汪口却是让我不得不张口惊讶的。
惊讶自于汪口的平静,似乎在印象中的婺源,再也找不到如此寂静的景区。也许它真的不算景区,没有成片的油菜花,没有精美的古雕刻,而对于我却是。
村中的小巷里,没有名人名居的传说和遗产,更谈不上能足以让人驻足的美景。它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徽州的小村,在它开荒出现的几百年后,依旧如此天然。
村中的小巷里,却分明写着无数的故事,老人、小孩、男人、女人不时交织又不会重复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