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。”山与水;云和烟,自古是中国山水长廊中永垂不朽的主题,被艺术家们视为创作的灵魂和源泉。黄山,齐集 “泰山之雄伟、衡山之烟云、庐山之飞瀑、峨眉之秀丽、雁荡之巧石、华山之险峻”于一身,萃取华夏名山之精华,齐聚中华名川之灵气,成为中国山水画永不枯竭的源泉。
中国泼墨山水,以其独特的“表现”手法,在名山大川在跃然素宣的瞬间被赋予新的神韵和体像。正是这种独特的表现手法,造就了中华艺术与众不同的审美意识和美学观念,即天与人之间的灵犀相通;也正是这种超脱“再现”的表现手法,幻化了山川形态,丰富了艺术形象,造就了每位艺术大家不一样的艺术情怀。
黄山,作为世界自然遗产、世界文化遗产、世界地质公园,不仅具有雄姿灵秀、拔地极天、云山雾海等特点,而且在几千年中华文明的历史长卷中积淀了深厚的文化底蕴。正是这深厚的文化底蕴,与自然的“道”(也就是“真”、“生命”)的融合,让黄山这座享誉全球的“世界自然遗产”在国画山水的长廊里慢慢萌芽、茁壮成长,最终成为艺术家取之不竭的瑰魅之源。
大师笔下的黄山,山川幻化和淡淡云烟中渗透出典雅的水墨精神
历代艺术大家的黄山情节
自明代普门和尚募捐开发以来,黄山游人渐多,成为游人娇宠的对象。此后,艺术大师开始寄情黄山,凭借手中的神来之笔,配以中国山水画“骨法用笔”的审美表现,将黄山植物的稀疏和外露山质的独特骨感泼洒于一纸素宣。在笔墨纵情恣肆于自然丘壑的历程中,历代名家汇聚于“黄山”这一艺术殿堂,其中最具代表的有:渐江、石涛、梅清、戴本孝、黄宾虹、刘海粟、张大千••••••他们各执一笔,将自我情操融于笔端,随着墨迹的层层覆盖,绘出一幅幅极具个性的泼墨山水。
渐江——“黄山之质”
渐江,新安画派的领军人物,承袭倪瓒而又开辟自己的独特的风格,其代表作《黄山始信峰图》境界开阔,笔墨凝重,强调笔法,突出立骨,笔胜于墨。正是在他的笔墨交错中,山石的结构犹如一幅几何图形呈于素宣之上,黄山骨质的伟峻、沉雄也就缓缓舒展。
石涛——“黄山之灵”
“山川使予代山川而言也,山川脱胎于予也,予脱胎于山川也,搜尽奇峰打草稿也,山川与予神遇而迹也,所以终归之于大涤也。”在周游名山大川过后,石涛将个体的主观能动性和客体自然情感交融在一起,提出这一艺术主张。正是在如此艺术主张的带领下,石涛在挥动笔墨的瞬间,随机而发,率性而为,取其意而忘其形,将造物主赋予黄山的灵气彰显得淋漓尽致。
梅清——“黄山之韵”
梅清,在其山水艺术历程中不拘一格,从开始影响石涛,随后转而被石涛所影响。他用幻化、夸张、虚空、松散奇秀的诗情画意将《天都峰图轴》、《黄山十九景图册》展现给世人,一幅幅山光云气的飘动和丘壑的迥异常态画卷缓缓展现。
除此之外,戴本孝努力将自己的性情融合于黄山的内在精神,以求达到和谐统一;黄宾虹更是搜集和整理了《黄山画家源流考》等著作,其画作也是遗留前贤风骨,在浑厚华滋中彰显灵性;刘海粟则更是将黄山视为生命之山,观其一生,笔墨不断转换,速写、素描、油画、中国画,大泼墨、大泼彩贯穿其艺术人生,在笔法中更是追求中西技法相互渗透,完美表现了激越的浪漫主义情调;张大千,继承传统的青山绿水,汲取敦煌艺术精华,他的黄山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和新意
黄山——后人取之不尽的艺术源泉
历代名家,从渐江得黄山之质,石涛得黄山之灵、梅清得黄山之韵,到现代的大家画黄山,普遍得的都是黄山之秀,他们都以自己独特的“表现手法”将黄山春、夏、秋的精神和风骨彰显得淋漓尽致。唯有黄山之冬,那种玉树凌空、琼华烂漫、晶莹璀璨的琼楼仙境,在中国艺术殿堂中犹如一幅刚起笔的国粹,等待着艺术大家们用自己精巧的笔墨慢慢皴擦,将中国山水长廊中的冬日绣图呈现给众多艺术爱好者。
黄山,稀疏的植被和淡淡云烟供养出典雅的水墨精神,在无拘无束的线条变化中,渐隐渐现,或浓或淡,凸显出东方哲学思想。一幅泼墨山水,将繁冗化为简朴,将狂想变为睿智,使情感升华为精神,在清幽淡雅中,古圣先贤的呼唤遥远而清晰。
在中国山水长廊中,画家情不自禁将黄山作为畅神卧游的心灵栖息地。黄山也成为中华民族一种崇高的精神象征,在给人以瑰魅的风景时,也给人以一种精神源泉。而对于山水画家而言,则是一种艺术创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,一个永恒的课题。(文/肖永贵)
雪后黄山,中国艺术殿堂中刚起笔挥洒的国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