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杨俗称白杨源,是歙县“旱南”的一个偏僻乡村,因有诗情画意一般的美丽地名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现代作家茅盾的散文《白杨礼赞》。但这里不是因为盛产白杨树而得名,而是缘于开垦这片蛮荒之地的白姓、杨姓先人。虽然现今已是吴、汪、方、程、余、潘等众姓聚族而居,却仍沿袭先前“白杨”名称,说明历代古人还是尊崇地名所蕴含的文脉渊源。
歙县“旱南”白杨古村
历史悠久、钟灵毓秀的白杨源,唐代属长乐乡白杨里,曾经长期为乡级建制,号称“白杨十八村”,较大的自然古村落有方祁、上祁、上村、汪村、显村、新桥、西村等,街巷密布,屋宇比栉。尚存的徽商石板古道,北通绩溪龙川,南达邑内深渡,距离均仅为15公里,区位极佳。
走进白杨源,西村水口的苍天古树群,新桥头的宋代“梅干桥”,水埠头的明建老屋阁,上村的清代“禾硕亭”,下村坞的民国初建“泰伯社庙”,还有“立本堂”、“翕和堂”、“德祥堂”等上百幢明清古民居——至今还能见到的名胜古迹比比皆是。
宝树坳水口亭梁柱上“重修于乾隆年间”的字样依然清晰如故;“安人桥”、“渡姑桥”的美妙传说还在民间世代传诵;“向阳园”、“竹林里”等大宅门院依旧深邃通幽,“汩公祠”、“约公祠”、“吴氏支祠”、“程氏宗祠”、“周王庙”等仍然较好保存。一些大户人家的门楼砖雕石雕、屋梁门窗木雕大都保存完好,美轮美奂;堂前照壁上,仍高悬着清代名家葛寅于康熙年间手书的大字“留耕”、 末代翰林许承尧的墨宝“永德堂”和民国书法家于右任题书的“厚德诒镛”等金字古匾;“承先启后”、“西蜀流芳”、“锦里渊长”、“花县分猷”、“杨源胜境”等门额题刻更是令人目不暇接……
自从家父去世后,年逾八旬的老母亲就独自在白杨过日子,这是儿辈心中一直的牵挂。都说故土难离,穷家难舍,老母亲过不惯城里人的“蜗居”生活,每次接送她回到家乡,就立马精神抖擞起来。老人对乡邻家园田地的那份痴迷眷恋,已是无法割舍。
漫步古村街巷,看到不少老房子因无人居住、年久失修,或任其自然倒塌,或被拆旧建新,甚是叹惋。由于白杨地势偏僻,又隐藏在四面环山的盆地内,其古村落文化遗存的价值发现较迟,加之宣传推介相对滞后,村民对古建筑的保护意识本已淡然,更难前瞻未来发展乡村旅游蕴藏着得天独厚的巨大潜力。一些古建筑上的“石雕”构件被廉价出卖,甚至遭窃现象也时有耳闻。我这次就见到有的老房子已是百孔千疮,面目全非,风雨飘摇。
“你看,这是你小学同学阿明家的新屋。”陪我逛村的老母亲打断了我的回忆,我们已走出古村巷,只见村前小河两岸是一排排新居拔地而起。由于现今近半数村民都在江浙沪等地打工挣钱,留守在家的老幼妇女吃穿不愁,家道殷富,家家盖起了别墅般的农居,今天的白杨源比以前更大更新更靓了。
“哦,你回来看老母亲了,快进我屋里坐坐。”村里乡邻都很热情,幸福的喜悦挂在熟稔纯朴的笑脸上。汽车、冰箱、电脑、洗衣机,还有庭院花木园林,多数农家现代化的陈设与城市里相差无几。
秋日新雨后,山岚如纱巾在山谷间飘荡,山溪潺潺汇入杨源河,奔流新安江。昔日光秃秃的山峦,全都披上了绿装;当年学大寨时开垦的梯田般山地,经过退耕还林,也重现绿色生机。置身白杨盆地,如入桃源仙境。
老家白杨,山清水秀,地灵人杰,美不胜收。作为一块尚待开发的乡村旅游处女地,惟愿有更多发现美的眼睛聚焦我的老家,为充满希望的白杨点赞!